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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九章策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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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城區不像是金陵其他地方,是出了名的貧民區,有房子的人家在這裏已經算得上是“首屈一指”的富豪了,臟亂差不說,這種時候沒誰顧得上這些,關鍵就是這裏有大量的棚戶居民,人口密集得幾乎要占金陵三分之一。

而棚戶雖然四面透風,但好歹還有個遮擋,由於房梁柱子少得可憐,塌了一小辦也才砸傷一百個人,已經算是十分幸運,只是失去了棚戶的遮擋,抵抗力差些地直接凍死了,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逃避接下來的饑餓……

眼看著雪又有越下越大的趨勢,天冬心情十分沈重,若是按照這個趨勢,剩下的那一大半棚戶怕是也要塌,不光這裏,屋子老舊一些的普通人家恐怕也難逃一劫,到時候災民不能集中,更加難以處理。

而更嚴重的是,經過這短短的一個早上的反應時間,布匹、糧食、藥材、甚至木材市場都已經隱約出現了壟斷的趨勢,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圓滑,哪怕是官府也不能直接上門搶,誰也沒辦法從他們手上掏出東西來,千川閣的那一點物資撐不了多久,戶部要兼顧整個大晟朝的情況,顧忌好不到哪裏去,到時候災民無法安頓,發生暴亂怎麽辦?武力鎮壓嗎?

無論在哪個朝代,一味地武力鎮壓災民都是百姓造反的預兆,到時候只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去。

這種時候,天冬無比想念自家公子,如果是千川公子在的話,他一定能說服那些上游的商戶,從他們手上買到賑災物品。

而偏偏就是這種時候,傅弦歌被困在了皇宮之中,成了一個被斬斷手腳的寵物,看著精致華麗,卻沒有了絲毫用武之地。

傅弦歌去看巫馬胤昔的時候,正好遇見巫馬胤宸,友好地點了點頭:“六皇兄。”

“郡主也來看九弟嗎?”巫馬胤宸算是所有皇子之中傅弦歌印象最好的,他隨意說道:“我也是方才才聽說扶秋殿的事情,正好碰見了你,咱們一起進去?”

“嗯,六皇兄剛回金陵,可還習慣?”

“還好,自小是在這裏長大的,也沒什麽好不習慣的,真要說起來,還是當年初到涼州的時候比較難熬。聽說郡主以前是在越州長大的,我此次正巧去了一趟,果然是好地方。”

“漢中府從前總不下雪,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說能有大雪壓倒房屋呢。”

“越州與涼州雖然相近,但差別確實大,郡主大概沒聽說過,涼州那邊每年過冬都會凍死不少人呢。”

傅弦歌吃了一驚,沒想到巫馬胤宸會和自己說這個,巫馬胤宸同樣是楞了一下,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,趕緊往回找補:“瞧我這腦袋,又亂說話了,郡主一個女孩子聽這些做什麽。”

“哈哈,六皇兄說笑了,我雖然是女子,但也要關心一下民間疾苦嘛。”傅弦歌笑了笑遮過這個話題,兩人推門進了巫馬胤昔的房間。

“九殿下,是襄王殿下和郡主來了。”

“傅姐姐?傅姐姐你來了嗎?”巫馬胤昔畢竟是個孩子,他出生的時候巫馬胤宸都快走了,因此對這個六哥沒有任何的映象,此刻一聽這話當即驚喜地喊了出來。看見外面走過來的兩個人這才反應過來,乖巧地打招呼:“郡主、六皇兄。”

傅弦歌笑了一下,趕緊把掙紮著要起來的巫馬胤昔按了下去:“你才剛醒,快別多禮。”

“想不到郡主和九弟的關系意外的好呢,我原本還擔心九弟年紀太小,在宮中沒有玩伴,現在看來倒是多慮了。”

巫馬胤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通紅的小臉露在被子外面,腦袋上圍了一圈白色細布,上面還能隱約看出血跡來,巫馬胤宸便問一旁的宮女:“太醫怎麽說?”

“回殿下,九殿下的小腿骨折了,身上也有不少傷口,還有凍傷,但只要靜養一段日子便沒有大礙了。”

傅弦歌摸了一下巫馬胤昔的腦袋,還是有些發燒,正好藥已經熬好端過來了,傅弦歌便後退了一點讓巫馬胤昔喝藥,說道:“幸好沒什麽大礙,這皇宮中都是如此,更不要提外面了。”

說著她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問巫馬胤宸:“六皇兄昨夜是留在宮中還是回了王府?可知如今外面是個什麽情況?”

“昨夜風急雪大,父皇便準我留在宮中陪伴母後,城中究竟如何也不知,我正準備看完九弟便去見一趟父皇。”

正說著,就有小太監過來傳旨,說是皇上傳召襄王,巫馬胤宸一楞,對傅弦歌說了一聲便快步去了,傅弦歌看了一眼明顯有些沮喪的巫馬胤宸,不動聲色地說道:“如此緊急找六皇兄,想必是城中災情定然十分緊急了,父皇身為天子,當真是忙碌,連過年都不得清閑。”

“父皇……很忙嗎?”巫馬胤昔怯怯問。

“當然,”傅弦歌笑了一下,安慰道:“現在城中有很多像你一樣大的孩子他們都受傷了,而且還沒有地方住,父皇要幫助他們建房子,肯定很忙的。你希望父皇去幫助他們嗎?”

聽了這話巫馬胤昔明顯高興了些,稚嫩的小臉上笑出一個酒窩,他重重地一點頭,說道:“嗯!他們比我更需要父皇!”

傅弦歌揉了揉他的腦袋,又說了幾句話哄著他睡著了這才離開,回去後直接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,清容醒了酒站在傅弦歌旁邊幫她研磨,見傅弦歌滿臉糾結,寫寫停停,不由得看了一眼,驚奇地問:“郡主你在寫策論?”

“嗯。”

清容頓時十分好奇,傅弦歌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,對於波譎雲詭的朝堂更是避之唯恐不及,沒想到她會寫這種東西,她不由得問:“這是……關於雪災的?”

“嗯,我有些不記得了,得好好想想。”

“啊?”聽這意思這東西還不是傅弦歌寫的。

這一次不等清容提問傅弦歌就說了:“這是顧之延以前寫過的一篇策論,我不過是拾人牙慧,只是我如今不知道外面的情況,只能提一個大綱,先想辦法送到內閣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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